警钟长鸣
 
莫让侥幸心理害死人—江苏省连云港淮海工学院原院长王立信的忏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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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江苏省连云港淮海工学院原院长王立信的忏悔

编者按:王立信,男,曾任江苏省连云港淮海工学院院长、宿迁学院副院长,因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1年。这是他在江苏省领导干部警示教育电视电话会议上的忏悔发言。

我叫王立信,曾任连云港淮海工学院院长、宿迁学院副院长。2005年底,我因在学校工程建设等工作上多次受贿,共计人民币70多万元,被判处有期徒刑11年。

回忆往事令人十分痛苦。我于1965年大学毕业,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,并留校任教。28岁时担任了学校宣传部副部长。43岁之后,又先后担任了省内外四所高校领导职务。多年来,我受到党组织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培养,各级领导和同志们也给予我极大信任、支持和帮助。

我也曾充满朝气和热情,也曾将敬业奉献作为自己的座右铭,甚至远离妻女在外地工作几十年,也未曾计较过个人得失。但是,到了退休前夕,由于放松了世界观的改造,自身的价值取向出现严重倾斜,认为官已做到顶,年龄快到头,应当提前考虑考虑所谓后路问题了,私欲膨胀,最终把自己拖下罪恶的深渊。分析自己的犯罪过程,刻骨铭心的一个教训就是:

侥幸心理害死人。在此,我愿意把自己的犯罪心态作一深刻剖析,以警示后人。

一、第一次收贿时,内心里忐忑不安

常人最简单的思维是对比。但问题是和谁比,比什么。我当过老师,当过校领导,曾多次在这个问题上教育过别人。但是,人的心态一旦失衡,欲望就会变成滔天洪水,看问题的角度也会发生扭曲。特别是快到退休的时候,更加强烈地感受到,自己虽然是一个厅级干部,但在待遇、收入、住房等问题上,与大款比,与老板比,要相差一大截。这样比来比去,就总觉得组织上亏待了自己。因此认为行使手中的权力,用来干好事业是应该的,这样对人民有个交待;同时置好家业也是必要的,因为对家人也要有个交待。在安排工程项目上,过去总是“守着金饭碗,盛饭给人吃”,现在也应该乘机给自己舀一勺。就这样,“有权不用,过期作废”的赌徒心态就开始慢慢滋生。正在我的信念开始动摇的时候,某建筑公司老板为感谢我对他的支持,在晚上给我送上10万元钱。望着厚厚的金钱,我当时思想斗争非常激烈。我深知这是犯罪行为,感到了害怕和胆怯。但在送钱人的一番花言巧语后,自己转念一想,大半辈子下来了,临走前捞一把,哪有那么巧,正好被发现呢?于是一边说着不行,一边却伸手过去,终于在半推半就中,贪欲战胜了理智。但是由于紧张,加上第一次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,多少还有些顾及脸面,怕被人看不起,只收了5万元钱。汹涌的欲望,终于冲垮内心的道德堤坝。第一次收贿的情景是终生难忘的。当时,看着钱,数着钱,心里有惊喜感、兴奋敢,感受到了有权有势的甜头。但是随之而来的,又因初次玩火而有隐隐的不安和忐忑。毕竟受过党多年的教育,当跨过了党纪国法的界限时,良心上还是有所恐惧。但同时更多的侥幸心理,又驱使自己不去甚至也不愿正视问题的要害和后果,认为这个私人老板赚了大钱,拿一写给我用用,也是应该的,不要白不要,反正没拿国家的钱;又想我曾为他跑过贷款,做过担保,这也可以算是我的劳动所得……其实,自己也知道这些理由根本站不住脚,自欺欺人,不过是夜过坟场吹口哨,给自己壮胆而已。

二、精心策划对策,自以为万无一失

贪欲如洪水,不遏则滔天。有了罪恶的第一次,又看看周围没什么动静,自以为做得十分巧妙,因此贪腐之心膨胀,一发不可收拾。过了一段时间,第一次给我送钱的老板又中标一个工程,于是他再次给我送来10万元钱。如果说收他第一笔钱时,我还有些紧张的话,这一次我就心安哩得了,认为照顾了他,使他能赚几百万,我收这一点“感谢费”算什么呢?几次受贿后,原先的忐忑不安被逐渐淡忘,起初还顾及的脸面和尊严也被抛之脑后,贪婪之手就越伸越长,我彻底蜕变成一个贪得无厌的腐败分子。

我深知自己是在玩火,是在走钢丝,稍有不慎,就可能粉身碎骨。因此,必须要伪装,要表现积极,勤勉工作,同时还要小心谨慎,摸透工程行情,分析有可能出问题的环节,设法规避各种风险。通过多方面比较,我认为,收私人老板的钱最。学校和国有企业的财务制度比较健全,拿他们的钱,有账可查,迟早会出事。在我工作过的四所院校中,已有两所学校财务处的干部,曾因贪污和受贿被判了刑。因此,这种钱绝对不能碰;即使是私人老板的钱,倘若他的工程没有中标,这个钱也不能拿,否则也会出事;就算工程中标了,但是没有被评上市优、省优项目,这个钱也不能拿。工程质量如果出问题,相关人迟早也会出事。除此以外,还要看和老板的交情。老板是否“靠得住”,是我决定收不收钱的一条底线。

我为保证收贿安全,作了这样的精心研究和策划,自以为聪明,自以为得计,自以为万无一失,实际上,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建立在权钱交易基础上的友情,犹如海滩边的沙跳,海水一来就冲得干干净净,根本靠不住。2005年,正是一个我过去十分信任的私人老板,因在其他工程上出了事,在受审查时,一并把七、八年前给我行贿的问题也交代了出来,从而把我送上了党纪国法的审判台。

三、面临查处时,始终抱有侥幸心理

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。腐败犯罪最终要受到查处。对词,我不是没有想到过,而且随着接受贿赂的钱越多,心中的不安就越甚,感到玩火越玩越大,惩罚可能迟早要来。因此这些年来,我虽有过挥霍钱财时的快感,但紧张和恐惧则始终充斥内心。走在路上看到警车时,我就感到害怕,生怕东窗事发,警车是来抓我的。收听警示教育报告时,不由自主地会盘算自己的收贿金额,对比可能被判多少年,有时边听边算,竟算出一身冷汗。特别是看到形形色色的腐败分子纷纷落网时,我更是惶惶不可终日,整天心神不宁,甚至吃不下饭、睡不着觉。

随着反腐败斗争力度加大,面对着各种形式的查账、审计和检查,我有时感到自己仿佛身处窄巷,被迎面而来的铁墙挤扁。我必须要从铁墙上找到缝隙和漏洞钻过去,才有继续生存的可能。人到了这个时候,拥有的大量不义之财,带来的已不是喜悦,而是深深的恐惧。实际上,我在心理上已成为一个东躲西藏、四处流亡的逃犯。自从踏上这条逃亡之路后,我基本上就没有正常地享受人生,漫漫长夜中,经常相伴的只有噩梦,这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。鸟为食亡,人为财死,我深深感到自己的可怜和卑下。

在惊恐之余,我还是心犹不甘,侥幸心理始终占据上风。有一段时间,我曾想主动向党组织交代问题,但无法遏制的私欲,驱使自己幻想瞒天过海,蒙混过关,逃避惩罚。我也想过要把钱退掉,但万一人家没说呢?你岂不是自投罗网,人财两空?退休后,更是错误认为安全着陆了,组织上不会再追查了。在组织上找我谈话时,我仍然错误认为多年前的事,怎么可能查清楚?拖一拖,也许会不了了之。同时又耍起小聪明,把别人行贿的钱或私下还掉,或存入廉政帐户,企图以此掩盖罪行,结果一错再错,错过了悔过自新、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。现在回想起来,这种赌徒式的侥幸心理,从来就没有使我安然过。它透支了我的自由,透支了我的生命,毁掉了本该幸福的后半生。

昔日的同事们,此时此刻,一身灰色的囚服,分出了截然不同的你我;一扇厚重的铁门,把我们分隔在迥然相异的两个世界。人生的悲剧,往往就是这样,一念之差,转瞬间天上地下。在此,我衷心奉劝各位领导干部要以我为鉴,慎独、慎微、慎始、慎终,远离诱惑,拒绝诱惑,千万莫让侥幸心理害死人。切实把好人生关口,努力走好人生的每一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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